今年是達爾文的200歲冥誕,但許多人對演化及天擇仍有兩個迷思未解。
撰文╱薛莫(Michael Shermer)
翻譯/潘震澤

 

 

1866年7月2日,天擇的共同發現人華萊士寫了封信給達爾文,發出如下喟嘆:「有那麼多聰明人完全無法看清或理解天擇這種自發且必要的作用,一再 讓我驚訝。因此我得出結論,天擇這個用詞以及你的說明方式,雖然對我等而言既清楚又優美,但對一般自然學家而言,卻不是最能打動他們的方式。」華萊士繼續 寫道:造成誤解之源,是天擇這個名詞;因為該詞暗指「有個不斷守望的智慧『挑選者』存在,就像你經常拿來做比較的『人擇』,以至於讓人以為在天擇的運作 裡,思考及方向是不可或缺的。」華萊士建議改動天擇這個詞,而選用史賓塞的說法:「適者生存」。

華萊士不幸言中,由上述誤解引發的兩個演化迷思,持續至今;其一是演化具有既定的方向,其二是生存完全由你死我活的競爭優勢所決定。 與頭一個迷思正好相反,天擇是種過程,而非推動該過程的力量;沒有什麼人在「挑選」適合生存的生物,無論溫和如養鴿人,為選秀品種選取討好的特徵;還是惡 毒像納粹黨,為滅種在死亡集中營挑選犯人,都不是天擇。天擇沒有既定方向,它無法預期怎樣的改變對未來的生存有用。我女兒還小時,我試著向她解釋演化,把 北極熊當成陸生與水生哺乳類之間的「過渡物種」看待;但那是錯誤的說法,北極熊並沒有朝水生哺乳類的方向「演化」,牠們只是對極地環境適應良好。

簡單地說,某些個體擁有更適合環境的變異特徵,將比適應較差的個體留下更多後代,這樣的結果稱為「生殖成就的差異」,也就是天擇。如照第二個迷思所 言,長得更高大強壯、跑得更快和競爭起來更冷血無情的個體,將繁衍更多;只不過長得較細小瘦弱、跑得較慢以及善於社交合作的個體,同樣也可能存活並繁衍。

特別是第二個迷思,讓許多人討厭演化,因為其中的理論帶有一層陰暗的銅鏽,讓人想起丁尼生筆下「齒爪染紅的大自然」。達爾文的「捍衛者」赫胥黎寫了 一系列科普文章推廣這種「競技場鬥士」的生命觀點,說自然界裡「最強壯、最敏捷以及最狡猾的,才能活下來繼續爭鬥」,這個迷思也持續至今。史坦在新近的紀 錄片「開除,不准有智慧」裡,把達爾文學說與共產主義、法西斯主義及大屠殺給連在一塊兒。前恩榮公司總裁史基靈也誤讀了道金斯的《自利的基因》,以為演化 就只是由無情的競爭所推動(無論是在公司間或是在公司裡),因而設計出惡名昭彰的「評比與升遷」員工評鑑制度,造成了大量的解僱以及競爭所帶來的怨氣。

這種對生命的觀點不該成為主流。1902年,俄國無政府主義者克魯泡特金發表《論互助》,對赫胥黎及史賓塞提出反駁。克魯泡特金挑戰史賓塞的說法,「若我們問大自然『誰最適合生存?是那些不斷彼此打殺的,還是那些互相幫助的物種?』

【欲閱讀更豐富內容,請參閱科學人2009年第85期3月號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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